农民、白菜与老井
天空,一弯窄窄的月儿,还有许多眨眼的星星。深秋的黎明,清静且有点冷。父亲提着炊子壶,拿着井绳,我担着水桶,桶里放着舀子,朝家西的菜园走去。天旱得厉害,新栽的白菜需连浇好几天才能成活。
一路上我和父亲都没有说话,也尽量不发出声响,恐怕惊动了别人的梦乡。心里想着,井里的水积攒了多少呢。
快到园上时,路上一直没遇到别人。我心里还暗喜:我们来的早,没人和我争井里的水了。
可是,又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些吃惊。因为我看到园里有晃动的黑影,接着还听见了水桶碰击地面的声音。
坏了,我们还是来晚了!
我赶快走到那口老井旁。井旁已经弄得很湿了,他们不知来了多久了。再看井里,水已经很少了。一次只能打少半桶水。可井旁站满了人,排满了桶,挨个等着打水。井口不大,却同时放下四、五条井绳,提起时,水桶在井里面相互撞击,也撞击着人们急燥的心。
向进园的路上看看,还有人才来。靠这一口井,什么时候才能浇完白菜呢。本来,还可以到村头的压井里去挑,距离自然是远了点,需多费点劲。
谁愿意舍近求远呢!于是都在这里抢水。
过了一会儿,我想,于其在这儿抢水,还不如到村里挑水去。远点就远点,费点劲就费点劲吧。于是我们退出了这场抢水战。
父亲去整理一下菜地,我去村里挑水。
不一会,我就挑水回来了。地里的田埂还不到一尺宽,我尽量走得快些。我朝井旁望去,那里仍然有很多人,看来不把井水瓜分完毕,他们决不罢休。
一桶水只能浇十几棵白菜苗。父亲浇时很小心,怕浪费了水。挑了五六趟水,我就出大汗了,索性脱了外衣,只剩一条背心,也一点不感到冷。脚踩着小路,走了一趟又一趟。
天渐渐有些亮了。月儿、星星渐渐模糊了,地上自己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估计挑了一二十趟了,肩膀也有些热疼。父亲几次让我歇歇,我说不累。后来,父亲又要亲自去挑,我坚决不让。我都这么大了,哪能再让年老的父亲去挑水呢。我不在家的时候,父亲受的累已经够多的了。
又挑了几趟水,看井上还有人。看来,这井还行,来个细水长流,竟打不完。
终于,有些人把白菜浇完了,得意地和别人打着招呼。然后担起空桶,慢慢回家。水桶晃来晃去,发出悠长的声音,撩拨人的心。
渐渐地,有几个人和我一样到村里挑水了,但不多。
终于,我挑来了很后一担水,我家的白菜终于浇完了,也把白菜苗心的泥土冲干净了,可以回家歇一歇了。
挑了多少水,已记不清了。虽然很累,但想到活干完了,也很高兴。
看井上还有几个人在不紧不慢地打水,水已经很少了,打一次只有一碗多。有几个人还有说有笑,颇有自嘲的味儿。难得他们有这份心境、这份耐心。
回去的路上,再看这口陈年老井,弃之可惜,留着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这老井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不知还要存在多少年。
我也挑着空桶回家,水桶却摇晃不起来,自然也就没有那种悠长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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