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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纪维:竹影家风

来源: 西方文学汇 时间:2021-06-26

文/岳纪维

父亲特别喜欢竹子。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时,父亲骑着“燕山”牌加重自行车从百里之外的跃峰渠工地带回三颗竹子,在那个物质匮乏文化生活单调的年代,这无疑给小院带来了新鲜激动温馨,我们连夜清理、挖坑、栽植、浇水,把她栽到院子东南角了。这三颗竹子没有犯苗就活了,翠绿点点,挺拔向上,竹竿鲜亮、竹叶文静,成为了小院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邻居们也来此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邻居谦哥曾在北京工作过,是村里见过大世面的人,对竹子情有独钟,说北京人特别喜欢竹子,竹子象征着君子,要是哪个四合院有竹子那可了不得,很可能之前是大清的贝勒或王爷的府院;唐老师是我村很早的国办老师,他围着竹子度着方步、转了好几圈后才娓娓道来,竹子的“节”和“空”被自古以来的文人墨客推崇叩拜,凡书院皆植绿竹,陪伴书生潜心攻读考取功名;五叔是个耿直爽快的人,说庄稼人种啥竹子,还不如种颗槐树有用呢。

父亲不仅喜欢竹子,而且还会画竹子,他经常仔细瞧着那心爱的竹子,观察着、临摹着不同季节、不同背景下竹子的情景,帮助乡亲们把翠绿清逸的竹子画在影壁墙、风扇门上,远望远去,惟妙惟肖,跟真的一模一样。不仅如此,邻居们都说父亲做事也有些随竹子。父亲曾在部队学过中医,复员后回村当赤脚医生,一心一意为乡亲们服务,不论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随叫随到,我清楚地记得父亲用自家香油浸泡了几只幼小鼠,专治烧(烫)伤,周围几个村谁烧伤了就到我家让父亲给涂抹几次,效果奇佳,受到乡亲们的一致夸赞。还有谁家的婴幼儿着凉拉肚子了,都请父亲给扎两针就好了,那位大爷叔叔因劳累而腰痛膀子酸了,也都来让父亲给拔个火罐或者针灸一下马上就见效了,这些从不收取任何费用,即便需要吃药打针的,也都是尽可能用价格低的、效果好的药品,他的这些看似平淡的小事,却犹如竹影清风,给乡亲们带来清新愉悦。父亲向来不会阿谀奉承,有的干部或其家属拿药不想掏钱,被父亲义正言辞地予以拒绝;上级领导检查工作想免费吃顿好饭,父亲直截了当地说“那可不行”,损公肥私在父亲这里是万万行不通的(正因为如此使得后来转正时被上级卫生院卡下来了)。

母亲也喜欢竹子,经常带我们给竹子浇水,还要求我们像竹子那样做人。那个年代多数家庭缺吃少穿的,有的人家实在熬不到季节了就偷偷地跑到生产队的地里挖点还未长熟的红薯接济一下,母亲绝不容许我们去生产队的地里摘几朵棉花挖几块红薯,更不容许夏天我们到水库游泳去别人的菜园子里采个黄瓜茄子吃。记得有一次我给生产队摘棉花,用自己的外衣当包袱,回到家时发现衣袖筒里还有棉花未倒尽呢,母亲领着我一起找到队长,把衣服袖筒里的棉花交给生产队才放下心来。不仅如此,母亲做出好吃的来,总是先让我给奶奶送一碗吃;菜地里摘得菜多了,就让我给江大娘送两个北瓜呀、给老姑送一把菜豇呀,我从小就帮着母亲去做这类的“好人好事”虽然小腿有点累,但心里欢欣得很。

我也喜欢竹子,也学着像竹子那样做事。有一次参加生产队栽红薯,我按照队长的要求,非常认真地先将湿土用手合着包住红薯根,再用周围的干土埋好,这样保墒,队长夸我干活认真,还批评有的人直接用干土埋住红薯苗,说那是瞎胡闹!

我参加工作后,心里时常记着父母的叮嘱,像竹子那样为人处世,不贪图名利,凡事要对得起*的培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多是靠骑着自行车下乡工作,月底申报下乡天数,我按照工作日志,从未多报过自己的下乡天数,而某科长竟将2月份下乡天数报成30天,成为了单位的一段"笑料"。

进入新世纪,市场经济大潮滚滚而来,竹子的生存环境面临着考验,正直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有一次一位被调查者让其儿子打电话给我,威胁说知道我的车牌号和住址等等,以此想要挟我放过他的父亲,我一面向领导汇报这个情况,一面按计划有条不紊地开展调查工作,很终使这位违纪干部受到了相应的纪律处分。正像父亲为正直付出了代价似的,我也要为正直付出代价,但我无怨无悔,正所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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