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鸟叫了,我的春天真的是来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若等我归来,你会怎样?那就卸下所有冬冗的繁复和累赘,任柳枝轻蔓摇曳,芳华闻香而来。春天是带着憧憬和希冀而来的,人在怀念某些东西的那一刻明明知道已经不存在了,但还是执念鼓动,追寻往事的印迹。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把所有的断片七凑八拼的还原,然后静静地再把已经褪色的画面一一放映。也许,每个人都会在这条路上踏寻、徘徊、游走,每个人记忆深处都有属于自己的独有珍版。
老百货大楼有两个门,一东一西,上小学时便常常去逛,其实我所追随的是背着油篓卖麻腐角角的老人,我不记得多少钱能买一个了,只记得一张麻纸一裹,纸被油浸润,纸都软烂了,那个麻腐角角就不用说了,捧在手里忘情的望着它,然后一点一点的咬,唯恐它一下子就没了,怕满足不了我贪婪的味蕾,只记得那个软糯和淡淡的香味给我的欢喜弥散了整个阳光的午后。而今自己也做过,但是不再是那个味,亦或是记忆太久远了,想要掀起时光尘封的那层薄纱,终会觉得缺少了什么。烙在心里的还有父亲亲手烤的糖饼子,那个碳火红的温润,同样靠在火炉旁边,守着父亲寸步不离的我由于对糖饼子的渴望,心是暖的,脸是红的,总之一切都在升腾。做好的饼胚在炙烤的过程中发出了膨胀的欢悦声,刺啦刺啦的响起,白砂糖没有完全融尽的颗粒变的晶亮,焦黄香甜的糖饼子让我的童年也比同龄的孩子多了些暖色。因为在老家,母亲是教师,父亲是工人,所以相较别的孩子衣食要好许多吧。大冷的天母亲喊都喊不住,我捧着一个热腾腾的糖饼子跑到了打麦场,那里有我的玩伴们在荡秋千,自然,这个饼就被大家分享了,一人一口意犹未尽,我便会以很快的速度跑回家去拿第二个,其实父亲和母亲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默许我拿第二个,什么话也不说,我真的很感谢父母这一生给我的传承,自始至终我都不会丢弃善良,这都源于父母的影响,但后来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甜的糖饼子了。也许它只能存留在那个时段,不前也不能后,只有自己知道,而且是在多年后一次一次不经意的再入心。风过日、落水逝,有些东西真的是永远的离去了。
人要留恋和回忆过往,说明岁月早已把你厚待。正如刘禹锡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所寓:属于你的在时光的隧道里就不再拥有了,后来居上,取而代之。有谁还知道那种用色素勾兑的凉甜酒,不同色的,拿一个一分、贰分的硬币就能买到一杯,这种感知也就我们这些奔五的人深有体会吧。那一杯有色的凉水里荡漾着一个幸福的夏天。哪像现在的孩子冬天都会有夏天的奶油和清凉在口,果汁都要现榨的。百货大楼也留有我的失落,到今天我都是记忆犹新,那个时候大姐已经上班了。她有一个圆形的小钱包,是淡绿色的,反正不鼓也不干瘪,好像她钱包里还装有别的东西。百货大楼的橱窗里有小小的白色瓷缸子,我央求她给我买,她硬是不,我也就不再闹腾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不会闹也得不到我心仪的糖,所以心里总是记得,那天回家像丢了魂,念念叨叨,絮说不止,听得父亲好像还抱怨大姐说应该给我买,大姐嘴里嘟囔的什么反正我是忘了。这件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好像后来大家都没有再提及过。现在的我想来,大姐的钱包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钱,顶多也就是几个毛票吧,她的工资都给家里了,她也是个从不乱花钱的人。也许在那个岁月有些想要的东西是我们一生的奢望。现在的我比大姐钱多,但每次去她们家,回来的时候她都要给我装好多的菜、水果,还要给我买车票,姐夫呢也是很大方的把磨好的面粉送给我们姊妹几个。所以说那个遗憾不是大姐给我的,是岁月的贫瘠所致。
家的对面就是农副公司商店的旧址,记得那是空的木板地,走上去总是有些怯,但还是会踩着走,哐当哐当的响,心跳的同时又夹杂着几分欣喜。看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那一块一块的米花糖,心都醉了。买一个彩色的塑料纸包着的大软糖,一瓣一瓣,但形状确似弯弯船又如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够了才会取一瓣含在口里,生怕它化了,真想长长久久的把它含在口中,那个年代的幸福可能就是如此的单一而又丰盈吧。母亲还在乡下,隔一段时日,我便会跟着父亲去买葵花籽、橘子,反正在我的印象中就记得只是这两样,父亲有一个灰色的塑料小提兜,葵花籽和橘子一股脑装一起,花布衫的口袋里父亲给我装上一把圆圆的葵花籽,再给我一个橘子,我小心翼翼、如获珍宝的捏着它心满意足的去学校,那种心情毫不逊色于过新年穿新衣的兴奋。放学回去,就会吃到父亲炒熟的葵花籽,其实那个时候生的和熟的对我来说是一样的,生的也是有滋有味的满口香。但到今天就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缘由呢?丰腴的物质充斥、膨胀了我们不再单调无味的生活,那些不算苦难的苦难渐行渐远,也带走了特有的满足和不凡的感触。
现在超市里的豆制食品的种类是多样的,不像小时候,就一个豆腐,还有那个蛋白肉,所谓的蛋白肉根本就吃不出一点肉的滋味,为何要叫蛋白肉呢?吃豆腐,还要拿着票早早的去粮管所排队,去迟了就买不到了。前一天晚上就睡不着了,好像做梦都是与豆腐有关的事,于是第二天早早的跟着大姐、二姐去,天不是太亮,但眼前也不是太黑,也许是那白花花的豆腐在作祟吧。每次都是提着大姑夫送我们的那个彩色的竹篮子去,空的时候由我提着,买到豆腐之后就轮不到我了,大姐和二姐怕我提不好把豆腐摔碎了。当然我也不敢硬撑好汉,这个豆腐可来之不易,排着长长的队,眼巴巴的数着买豆腐的人数,心里还有着惶恐,到自己要是没了怎么办?排在前面的人每走一个,心里便嘘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在是每次我们都去的也不迟,所以从未空手而归。吃个豆腐臊子面、鸡蛋炒豆腐,嘴里的香、心里的美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如今就是烩上一锅不同称谓的豆制品,筷子扒拉来回,也吃不出小时候那一小块豆腐的美味了。
那时候:欢喜就是贫瘠土壤里生出的一棵苗,是寒风料峭中颤抖的一朵花,亦是心底酝酿的一个梦,随之便按捺不住的大喊一声,梦就醒了,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灯火阑珊处还会聚拢,从而无终的循环上映,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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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省天水市清水县贾川乡中学:李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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