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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奶奶

来源: 西方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我的祖奶奶

老父亲来郑,他已是耄耋之年。

与老人在一起,能使他们谈锋甚健,兴奋如孩童的事,就是与他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过往旧事。这些往事,有些是令人头痛的魔戒故事;有些是令人痛惜的历史沉淀;有些是发自肺腑的慷慨赴命;有些是美丽花朵朵的唇齿留香。但我却从它们弥漫着酒样醇香的旧事里,读出了纷繁复杂的历史画面,品出了异味香甜的芬芳葳蕤。

有一些故人,比如我的奶奶们。她们在各个历史时段里妍放各自的美丽,她们从不同的方面表现着自己的不同凡响的价值。尽管历史难以还原她们的名字,都是被冠以张氏马氏刘氏,但这都难以磨灭她们为我杨氏家族做出的贡献和努力。

我要记录她们,宣扬她们,铭记那一位位淹没于历史尘埃的奶奶们。

杨刘氏,她是我爷爷的爷爷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祖奶奶。她,出身贫困人家,是道神家族的后代。

由于是道神家族,经常会做些庙宇的修建,化缘施舍,供奉香火等道神设置的一些活计。逢得庙会忌日,社火祭奠,自然就吹拉弹唱,欢庆纪念一番。此时,总少不了她们家族。特别是祖奶奶的二叔,那是吹得一口好横笛,享誉百里,号称“柳笛(柳者,刘也)”。小小的我祖奶奶,也慢慢随着她的叔叔学会了横笛的演奏,被时人冠以“小柳笛”的称号

这样说来,我的祖奶奶,虽未出于名门望族,倒也是文艺世家。自然,人情世故,犹如演义场,她是样样精通,左右逢源。

我的祖奶奶,是位大脚美女,对比那些大家闺秀的三寸金莲,她有着天然自由之美。

一双大脚:嗵嗵踏来万山力,力排山兮自瑰丽。不美忸怩三寸足,自妍芬芳尽春曦。

一条长长的辫子,恰似:盘也巨龙颅山顶,放亦黑龙天地间。会心一笑醉乡里,辛劳力作醉家间。

更有言谈举止皆有礼,一颦一蹙品行端。她,是一朵自然妍开的玫瑰,美丽来自自然,自然美丽全身。

我的祖奶奶,不仅人美,还是勤劳持家的典范。

面对有些疯癫的孔吉祖爷爷,她一面照顾不能自理的夫婿和尚在婴宝时期的太爷爷兴云,还要打理杨家的一顷多地。

春耕夏种,秋收冬藏,都少不了我老奶奶她老人家的身影,一溜烟、一盆火、一阵春风都是老奶奶,她老人家大驾光临的符号和预视。

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我们家的帮工们在经过一天的劳作后,都酣然如梦。

可是,这时候的老爷爷杨孔吉,由于一直幻想着有人要杀他,就在老奶奶一夜熟睡,没有看好老爷爷。老爷爷溜到房外,顺便抄起一根木棍,跑到帮工房的牲口间,一棍棍砸向正在一人在牲口间独居、熟睡的帮工刘大发,不几时,刘大发就命绝身亡。

等到老奶奶发现老爷爷不在时,已经做成大错,覆水难收。老奶奶慢慢地扶老爷爷回屋。

刘大发,看似帮工,却有一门亲戚在县保安大队当大队长,于是乎,我的祖爷爷可闯了大祸了。

我的祖奶奶,对刘大发的家属,是好话说尽,情赔到家。不几日,就憔悴下来。原先的笑容作愁容,轻松变沉重。徜徉变盘桓,爽快变踌躇。

但刘大发靠着后台硬,不顾我老奶奶百般请求,也不顾老少爷们的情面,就是要求杀人偿命,又经过老爷爷的叔叔杨文榜(当时方圆百里有名的教书先生,能双手写美花篆字。)为了求情,把双膝盖都磕得血肉模糊。但,刘大发家属,不为所动,坚持“死罪可免,赔赏难少。”的要求。很后又找了好几个说和,以赔付刘大发家一顷多地,才结束事件的发展。一个富裕有加的大户,立马变成了中等稍差的中户。

老奶奶面对极大的内外压力,表现出了自己的毅力和强力。除了照顾好儿子杨兴云外,还领着其他雇工们干好田地里的活。犁地耙地耕地,反场晒场碾场;扬谷割麦撒豆,插秧种菜除草。样样精通熟达,件件亲身亲为。

以前的大辫子,咔嚓,剪了。一双大脚,更有了英雄用武之地。

只是红润的脸,有了辛劳的粗放。紧凑的眉头,有了皱褶的铺张。粗放了劳动的青纱帐,皱褶了苦难的惆怅。

岁月是把杀猪刀,又是一把试金石。随着老奶奶一天天的辛劳支撑。我的疯老爷安然度过生活的暗礁,我们杨氏一族,有幸延续至今200多人。感念老奶奶,感恩丁庄西门刘家的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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