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星盏(组章)
四川/郭 毅
在一条山脊上观羊
阳光特意预留的一条山脊,有充分的理由说出更多。
比如此时,敬意不仅仅是山峰,还有羊群饱满的气息,为众多金片喷涌激情,预留出慢与快,恰好为盲从的心灵带来宽广的天地。
它们或游走,为一苗葱绿获得新生,而显示高招的技艺。
它们或伫立,为一只鹰的去从,久久地行注目礼。
它们或交媾,耳朵擦着耳朵,将迷人的情话交付山风。
由此带来的危险,不愧是野外的攀登高手,一一为自己的生存开垦一条条通畅的道路。
比如肩并肩,而低下头颅,从容撤退的决定,饱含生活的哲学,由人类总结成书的战术。
比如貌似笨拙,实则机敏的智慧,木讷中淡定的隐身术,往往从一条浪漫的小径蜿蜒更多。
这个时候,自身的黑白,不关乎世上的所有,它们每走一步,脚印里都是机警,都是闪烁的金片踏实的态度。
我控制得很好的一场婚礼,在一枚枚土产水果的肉中,沉淀出生活的养分,总有酸涩溢出类似水塘事件中的嘴唇。
即便绝望,也有致命而锋利的头角,为绝处逢生爆出骨节与血液交响的壮歌。
由此,风雨欲来,暮色滑落,它们像山脊上的星子,照着后代回到家园,把集体圈成一场梦。
梦里,夜色安静,大地平安,月光为太阳冷却血骨,沉淀再生的力度。
梦外,它们蓬松、坠垂的灯笼裤,自由如人类宽松的装束,一点也不感到拘谨。
还有更为馨香的阳光,生怕延误了灵魂,为它们皮毛镀上的金银,闪闪发光的态度。
河狸
取自水源的海拔,自有河狸的道理。
它的平静,看上去不在乎冰雪。但它的秉性,钻营的生活,是鲜活的树木;甚至腐朽,收获的营养,所发挥的剩余价值,爆发的牙齿坚硬,喷溅的血肉馨香,在上午或下午,光都会从它的皮毛映出水光。
佛如人类从生到死,从站立到仆倒,从高处到低处……每一个时间点上,既有忧郁、悲哀、潮湿,又有乐观、欢喜、滋润。
但河狸是坚持的、执着的。因为它深知生活的不易,才不停地采集,用每一滴水,去浇灌生活的种子。
即便仓库满了,也有一个无边的池塘,映现它深不见底的万古心。
面对火焰和激流,它不停地迁徙、种植,带领着家族,驯服于不断更新的坎坷,让星星之火闪耀大地。
它们在山坡上讨生活,在河流安家、恋爱、哺育,为的是家族的香火,既属土,又属水。
水土相融。土生金,土生木,木生火。水火不容,隔开危机与安全。
这本来的境地,事实上,又互通有无,在山坡与河流上劳作、散步。但草木变幻的真理,一首诗显然不够。
竟如人类,打柴,煨桑,源于巫,去发源,去祭祀,去变革,活生生把一个世界搅得浑浊。
在那平静的山坡上、河流里,它不停变更的皮毛,像人类直立后的款式,沿着钻木取火,依水而居,敞开太阳和月亮。
光阴焚飞。寂静的生活,总在高处,带着劳动的风声,一直在为生活吹奏。它执着的坚守,不停碰撞着草木和水,又超越了早晨的光。
狼的歌舞在前进
阳光下,狼所设定的诱惑,也是别的诱惑。
它们或卧,或扑,或跛足,或绕道逆行,或假装死去,予人滑稽、笑柄,又生生不息拓展生存,让角力、打斗、嬉戏、翻滚、撕咬……愈加娴熟、老道,抵进血肉深处,
愈来愈标准化,驾驭着手鼓,驮起时空中每一次飞跃或扑倒。
兵不厌诈也好,狡兔三窟也罢。它们只相信旗帜不倒,才会人丁兴旺、血骨相传。
比如此刻,雪地的乌鸦,反射回来的嘶鸣,只不过让鹰占据光芒,开启天幕,闪过云块,在草地留下稍纵即逝的阴影。
适者生存。这金科玉律,从不怀疑自己的思想,还能坚持多久。
它们只希望“声东击西”,不只是人类的专利。它也能很好地延续血脉,让整个家族不不致受到侵犯,甚至遭受灭顶之灾。
比如上山,也要看一看山坡、沟谷隐藏的猎枪。
比如下山,也要留意背后的岩塌、雪崩。
它们机警而狡黠,被自己不断矮化、丑化,又在草原上集合队伍,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请听,一直前呼后拥的军队,铮铮有声的步伐,腾起的狼烟,遮天蔽日,如何拒绝妖言,如何在沿途围猎老虎、豹子或鬣狗。
请听,匹夫之勇的惨叫,又如何战胜现代饕餮,吐露欲火喷溅的舌头。
风萧萧兮易水寒。背后的阳光,照着易水,有它或它们的血迹,垦出的狼道,比一只庞然大物更脆弱,更心慌。
我们知其不可而为之,惶惶如丧家之犬,还在这里指手画脚,听它们巨大的音符快乐的部分和悲伤的部分,
臆想从梦幻和理想中,不可沾荤,只可素食。
作者简介:
郭毅,四川省仪陇县人,著有诗集6部,散文诗集《向上的路》《苍茫鹰姿》等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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