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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江南

来源: 西方文学汇 时间:2021-07-03

【导读】我很幸运啊,我活在敦厚率直的北方,我活在空旷敞亮的北方,北方的高天长风雕琢我的肌骨,北方的厚土黄尘塑造我的灵性,这些都是缘为我的江南之行做的准备吧。

我活在北方,我很快乐,因为我爱这北方,而我的理想中另有一个极其鲜明的标识,那就是江南。比如周庄,比如黄山,比如十里荷花,比如乌篷船,比如阳朔,比如白水洋,尽管阳朔已经地处西南,但在我的心里,它和江南是一样美丽的。

我把当下现实的俗务放在北方,我把活着的梦寄在江南,当然,我这样做并非因为北方干旱,干旱到整个冬季竟然不会下一场爽快的雪,但至少跟水有关,比如氤氲水汽,比如烟柳桃花,比如闲适恬淡,比如江南多文士,都在我的想象中新鲜灵动着,我梦想中的江南就这样先润湿我心中的幻想,再慰藉我眼中的干涩,很后,留在我心底的是经水滋养的鲜活,经水淘洗的干净,经水冲泡的清淡,经水映照的宁静。这梦我已经作了多年,我坚信我的一生和江南本就有缘,尽管我一直生活在北方,但我相信这一定是缘的安排,在我的关于江南的注定的命运中,必定有一个玲珑别致的江南女人,在江南水乡的某个村落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我想她也能够感应得到流经她门前的水也曾流经我的门前,白水江,白龙江,嘉陵江,然后长江,这水流得很远很长,我与江南的缘也才这样很远很长。

大漠黄沙彻天而至的时候,也是我的北方云作雨作的时候,云雨之时,云雨之后,白雾惠然肯来,看着这样雾气升腾的北方,我就越加向往江南。据说,在江南看天天很低,低到何等程度我不知道,但我能想象得出天地相合后江南的黑瓦白墙,也会想象临水而居的惬意与安适,也许是离天较近的缘故吧,江南的读书人应该得了更多的天地感应的灵气,因而,江南的文士亦如江南的女人那样灵动而雅致——我真是这样想的,尽管我至今尚未见到一个真正的江南文士和一个江南女人。我太想得到这种天地感应的灵气了,我一直想和谢公那样,游遍雁荡山,我很想得到天地的神谕,和天地互通共感,让我的灵性因此而细腻,而广博,而灵动,而奇幻,而陶然……我很想去一回江南,很好是很真挚,很淳朴的江南,能够让我得一些江南秀美之气的江南,去看一回垂得很低的天,比如周庄,比如黄山,比如乌篷船……

“大风吹我走,看天不低头。”这就是我生活的北方,空旷,辽远,敞亮,我就生长在这样的北方。我走过河西走廊,我到过关中平原,我也跋涉过巴山蜀水,当我与江南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我驻足了,因为我没有足够的盘缠了,我只能站在离江南很远的地方看很远的江南的天空了,不过这样我也很满足,因为我终于能够看到江南的天空了,而下一步,我也许会踏上江南的土地偿还心愿。我知道江南不仅仅在我的梦中,他确乎在我人生的计划之中。我站在黄土高原的边缘,冬天任北风吹,夏天任南风吹,吹来吹去,吹得我开始衰老了,我梦寐以求的江南终未得见,但我相信行走江南的日子不会太遥远。

我很幸运啊,我活在敦厚率直的北方,我活在空旷敞亮的北方,北方的高天长风雕琢我的肌骨,北方的厚土黄尘塑造我的灵性,这些都是缘为我的江南之行做的准备吧,我想,总有一天,我定会站在周庄的街头,站在小石桥上,背对着黑瓦白墙,面对远云低树,摆出自豪的姿态,照一张相;总有一天,我会走在黄山道上与云交臂;总有一天,我会独驾一只乌篷船,以一副舟子的心境摇荡在十里荷塘,看明月三分,品千年文人情怀誉满天下……

我快乐地活在北方,心里也想着美丽的江南,我梦想的江南,她也在想我吗?

2011-4-2作于未末工作室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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